在山上看星星看起來特別亮,一閃一閃的,和皎潔的月光互相輝映。
"今天是陰曆17,月亮看起來有點腫腫的;",江予躺在車子裡,看著天空,喃喃自語。半夜3點鐘,月兒已經西斜了。
車子停在陽明山上後山公園門口,敞蓬打開,兩個人放平座椅,手拉手躺著不動,夜涼如水,晚風襲來,吹掉臉上的灼熱;告別了剛才在舞池裡的瘋狂,從極動到極靜,全身無比的舒暢快意。
"江予,",仇旭華突然低聲呼喚;
"嗯?";
"我很快樂,你呢?";
"我也是,",江予滿足的輕嘆一聲;
"想不到我以前最排斥的東西,竟然可以有這麼多樂趣!";
是啊!在仇旭華的帶領之下,不到半個小時江予就溶入到舞池裡了,跳舞不是做工,是一種娛樂,也是一種解放,他以前把它看的太狹隘了!人生中有很多東西,是美酒還是毒藥本來就是見仁見智,關鍵就在於你願不願意開放心胸,以及有沒有對的人帶領而已。
所以,當他和她隨著快舞的節奏盡情搖擺,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,感受到四週勁舞的人群帶來的青春活力;曲終人散,他居然意猶未盡,兩個人開著車不想回家,仇旭華打開SLK的敞蓬,在馬路上接受旁人羨慕的眼神,兩人大聲呼喝,一路開上了陽明山。
半夜3點鐘,到處是一片寂靜的黑暗,台北市的輝煌燈火在蜿蜒的仰德大道右側忽隱忽現,仇旭華一直開到後山公園的入口,這平時車水馬龍的地方如今沓無人影,一股淡淡的花香在月下流曳。
"你還記得第一次替我占卜的卦嗎?";仇旭華開口;
"怎麼會不記得呢?",江予輕嘆,想起了男子裸身之卦,一切事情就從那個卦開始發生。
"我現在覺得你算的不準,",她嬌笑道;"你說我今年交不到男朋友,你看,你不就變成我的男朋友了!"。
江予一聽也笑了;"妳的命,我看是任何神仙都算不準,因為不論算命仙說什麼,妳一定想辦法把它變成相反,對不對?"。
仇旭華得意的喀喀笑道;"答對了,我就是不信邪,我才不相信我的命會被固定住,那人生多無趣!"。
江予點點頭,並不言語,仰臥在敞蓬跑車裡看著宇宙無盡的穹蒼,真是難得的經驗,他已不想開口說話了;何況,他又能說什麼?王燕菲仍是他心中的一個陰影,如果不是她,仇旭華會和他這麼快嗎?人心理上的競爭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,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命?
"江予,你們算命仙最喜歡說人和天上的星星是有關聯的,是嗎?";
"是,",江予微笑,懶懶回答;"不過,那已經是遠古遠古的觀念,已經落伍了;"。
"可是,現在占星術還是在說這個,你算命不也是在用這個在算嗎?";
"差多了,以前人在仰觀天象時,覺得大自然真是神秘,像是有秩序,又像是沒秩序,屈原的天問就是一個代表,妳看;",江予伸手指天,"天為什麼不會掉下來?日月為什麼會東升西沉?星星為什麼會景然排列?所以人有智慧,就會開始思考,而這種思考就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。";
江予笑著指著月亮,"人不能數典而忘祖,現在科學進步,就不承認老祖宗的努力;";
"像我小時候,有次伸手指著月亮,就被我媽罵,說對月神不尊敬,月神會來割我的耳朵,妳聽過這個禁忌嗎?";
仇旭華搖搖頭;
"結果第二天果然耳朵後被割了一個傷痕,從此以後,我再也不敢用手去指月亮了。"。
"真的嗎?";仇旭華很好奇;
"當然是真的,就算現在長大了,知道這兩者因果是無關的,我仍然無法克服用手指月亮的恐懼感,因為從小在心裡就已根深蒂固了。"
"為什麼會這樣?"